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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广场角落的收音机突然响了，是卖烤红薯的王伯在调频道。

    电流杂音里，传来模糊的喊话：“各片区注意，煎饼摊3号已确认安全，可作为临时医疗点……”

    林小满拍了拍老柯肩膀站起身，转身时撞翻了郭铁的工具箱，扳手滚到龙清脚边。

    她弯腰去捡，聂霜也弯下腰，两人抬头对视，都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铁锅李往灶里添了把松枝，火星子“噼啪”窜向星空。

    林小满踩着条长凳往上爬，火锅的热气裹着他的声音漫开：“今天这局——”

    他的手搭在锅沿上，望向广场上逐渐聚拢的人群。

    卖花的姑娘把勿忘我别在基因战士的肩章上，修真派的小徒弟正帮机械师修着松动的螺丝。

    夜风卷着各种香气——包子铺的肉香，茶摊的茉莉香，还有宠物医院飘来的猫条味——混在一起，比任何战术地图都温暖。

    “不分黑白。”他望着老柯逐渐软化的眼神，望着龙清和聂霜相握的手，望着郭铁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民间终端，忽然笑了，“分……热闹不热闹。”郭铁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轻鸣，全息屏上的卫星图边缘泛起水波纹般的震颤。

    林小满刚把最后一片毛肚夹进老柯碗里，余光瞥见那抹异常的波动，眉梢一挑——这动静和三天前人工智能叛军黑入交通系统时的信号干扰有点像，但更……温柔？

    “小满哥！”小秤的木秤突然“咔嗒”一声，秤砣上的鹅卵石泛起暖黄光晕，“有新情绪进来了！不是敌意，是……好奇？”她踮脚把秤钩悬在半空，秤杆竟缓缓向全息屏方向倾斜，“像小孩扒着橱窗看糖葫芦那种——馋。”

    林小满踩着长凳直起腰，火锅的热气漫过他的鼻尖。

    他望着广场上逐渐亮起的暖光：卖豆浆的阿婆正把刚磨好的热浆往基因战士的保温杯里倒，修真派小徒弟举着拂尘帮机械师扇风降温，连流浪猫都叼着根猫条蹲在郭铁的工具箱上。

    这些人间烟火气像张网，正慢慢裹住全息屏里那三个蠢蠢欲动的黑点。

    “今天这局，”他突然把火锅举过头顶，红汤白汤在月光下晃出金红银白的光，“不分黑白，不争胜负——就定个新规矩：以后谁挑事，先请全街吃火锅！谁调解成功，奖励一年免费鱼干！”

    “荒谬。”龙清抱臂站在锅边，道袍袖口却悄悄翻折，指尖快速结了个法印。

    一道半透明的暖黄符纸“唰”地贴在锅底，原本有些蔫的火苗“轰”地窜高寸许，汤面立刻滚出更密的泡，连飘着的枸杞都被冲得转起圈来。

    聂霜的冰刃“当啷”一声插在地上。

    她摘下左手的防寒手套，露出腕间淡蓝的基因纹路——那是改造时留下的标记，此刻正随着火锅的热气微微发亮。

    “当筷架。”她简短解释，指尖却悄悄碰了碰龙清垂落的发尾。

    三天前吵架时她扯断的那缕发丝，不知何时被龙清用金丝线仔细缝了回去。

    老柯盯着沸腾的汤面，喉结动了动。

    他西装内袋里的秩序芯片突然发烫，那是他花二十年编写的情绪控制程序，此刻正疯狂跳出报错代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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